“母亲?”林葳蕤还未来得及抬头,便听见林浔枚的惊讶的声音,他起身相迎道,“您几时回来了?”
林葳蕤循声望去,便见出声者从门槛处逆着光踏步而入,将身上的灰色斗篷解下,露出一身纤尘不染的素白丝绸衣裳:“边关有急事,我回来禀报圣上,来不及书信相报,不成想,刚从宫里回来便见着这么一出好戏。”
林浔枚忙将人引到上座,看向林葳蕤:“愣着做什么,还不见过祖母。”
说着,又将林葳蕤受伤后失忆的事向她祖母解释了一番,当然,隐去了她为何会被伤的缘由。
二人说话的工夫,林葳蕤依旧跪在原地,只是抬头打量着自己这个所谓的祖母。
她约莫不过四五十岁,身形瘦削挺拔,有一双凌厉的眉眼,满头乌发高高盘起,用一只木簪扎紧,浑身都是上位者高入云端的气场。
林凛一抬眸,便见她愣着的样子:“怎么,哑巴了?刚才不是还能说会道吗?”
大抵是林凛这番模样,与林葳蕤想象中满头白发慈祥可亲的老年人模样大相庭径,她缓了缓,才张口道:“孙女见过祖母。”
“没想到失忆后,看起来倒是规矩了许多。”林凛道,眉梢一挑,随意理了理衣袖,“你们方才在争议什么,说来我听听。”
于是,林葳蕤便一五一十地将方才的争执说与林凛听。
说罢,她又鼓起勇气道:“还望祖母做主,让孙女照顾郁青,免使他遭受旁人相欺。”
“你既想护住他。”林凛瞥了眼小心翼翼的林葳蕤,不置可否,“为何要等旁人做主?”
林葳蕤一噎,不知该如何回答:“孙女…”
“你可知。”林凛道,“既然是真心想要护着一个人,就要有同整个天下作对的决心,你有吗?”
林葳蕤没想到自己只是一句话,竟这般被步步紧逼,她瞥见林浔枚铁青的脸色,只得委婉道:“孙女自当尽全力而为。”
“若是……”林凛突然抬手,宽敞的衣袖下,她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一把火铳,且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跪在地上的林郁青,“我现在就要了他的命呢?你欲如何尽力而为?”
“母亲…”林浔枚微微变了脸色。
一直默不作声的林郁青睫毛颤了颤,情绪终于有了波动,面上也跟着失了几分血色。
唯独莲柳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。
“不可!”林葳蕤来不及惊诧于她手上竟然会有火铳这种东西,她下意识起身站在林郁青面前将人挡住,反驳的话脱口而出,“郁青并未做错什么,你怎可滥杀无辜?”
“你现在能同我这般辩驳,不过是因为同我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。”林凛道,“倘若我是旁人,你认为你还有争论的机会骂?”
她说得并没有错,林葳蕤咬牙:“那您就先拿走我的命再说。”
并非林葳蕤有多伟大,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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