罡天历一八三九年四月二十一日，钟尘入燕返正院已然一月过去。
正院月考，开始了。
天刚亮，钟尘来到正院广场，没待上多久，人便齐了，黑压压一片。
置身在古老的院落之前。这古院为原木所造，里面的几幢阁子已然十分陈旧，岁月施加在它身上的痕迹，已超过几百年不朽的红楠木所能承受，无可自制地现出了龙钟老态。
连院前的青石砖也远较他处古老，接缝中填满了松叶与尘沙，仿佛一道道鱼尾般皱纹。
阁楼的大门紧闭，高高的门楣上悬着一块“燕返正院”的旧额匾，正院四周的芭蕉植得特别紧密，环着最外围的青石砖种了好几重，树影交错地掩去了书院楼阁的轮廓。
额匾是石砌高台。
正院学师十五人尽数到齐。
赵之贺学师、崔龙学师、马千里学师、陶然学师……
这些学师站在台前，听着久居燕园，深居简出难得一见的院长讲话，都是一脸的肃然。
正院每年不过四次月考，每一次都是淘选出正院生中最强最有潜力的炼气生，给予相对最多的资源，让他们能够脱颖而出，最终进入燕园。
而燕园生中的佼佼者，会有机会进入学府。
薪火相承。
就这样一代一代。
卫道战争虽然过去三百年了，但是那伤痛，依然刻在那山，刻在燕返人心中。
居危思安。虽然燕返已然落魄，但这种传承依旧不变。
不光是燕返，十院联盟，乃至整个大洲，甚至隔着云海的其他诸洲，都是如此。
不经魔劫，不知苦难。
人类炼气士修道，修的不仅是自身的道，更是卫道的道！
凌霄庭朗吟声里，一字一句，平平淡淡，却自有一股慑人威仪。
这位燕返第一强者站在朱漆高槛上，手拈长鬓，一双斜飞凤目迸出精光。眼角深痕如刻，密逾蛛吐，表明他已经不年轻了，那头银发乌鬓的异相正是修为深湛的证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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